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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了三和的年輕人,依然在做“三和大神”

離開了三和的年輕人,依然在做“三和大神”

 

隨著城市改造,原來的人才市場已經外遷,但三和青年的生活狀態(tài),還在持續(xù)。

2018年,日本NHK電視臺拍攝的一部紀錄片讓大家了解到一個特殊務工群體的存在,這群年輕人最顯著的特點是做日結工,“干一天玩三天”。因為他們的主要活動區(qū)域在深圳三和人才市場附近,他們被外界戲稱為“三和大神”。如今隨著城市改造和政府對城中村的整頓,原來的人才市場已經外遷,但三和青年的生活狀態(tài),還在持續(xù)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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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一天就辭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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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受采訪的那天,孫明剛剛從一家工廠辭職出來。他站在工廠院子里,一邊等從工廠到宿舍的班車,一邊思考后續(xù)的打算。工廠在江西吉安,主要生產耳機。孫明的崗位是負責耳機出廠前的性能測試。從他的描述聽起來,工作的具體操作并不難,是將流水線上傳過來的耳機放在測試機器上,平均每6秒測試一個。這意味著一個小時從他手里經過的耳機有600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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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,這是一份為期兩個月的臨時工,按照規(guī)定,至少要干滿七天才能有工資拿。孫明做了一天就要辭職,顯然沒有工錢可拿。他身上沒什么錢,網貸還欠了一萬多。但這并不妨礙他下辭工的決心,“受不了流水線的工作,太快了。”孫明今年36歲,是湖南人,從21歲開始外出打工。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份工作了。吉安他是第一次來,原本他在深圳做日結工,干一天結一天的工資。來吉安是因為中介告訴他,這里每小時給的錢比深圳要高,最高能到29元/小時,深圳是20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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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于普通人來講,從一個城市換到另一個城市是一件大事:要面臨的不僅是陌生的環(huán)境、氣候,還要重建人際關系。這些都不在孫明的考慮范圍內。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,在打工的十多年里,他去過東莞、深圳、廈門,重慶,在各種工廠里輾轉,做過沖壓工,打過螺絲,干過倉庫管理員。城市對于他來講,更多的含義是從一個工廠到另一個工廠,穿著顏色不一樣但大同小異的服裝,站在那里重復著機械勞作。除了厭倦之外,很難混合其他的情感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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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些工廠里,孫明唯一能掌控的,就是做出不去大廠的決定。“大廠人太多了,密密麻麻地,吃飯都要排隊。從車間到餐廳,時間要算著用,走路不能超過10分鐘,否則便可能遲到,遲到就會扣錢。”小廠規(guī)模也不算小,也有三四百人,都貼著城市的邊緣,匯聚在工業(yè)園區(qū)內。在打工的十來年里,孫明待得最久的地方是深圳一家做手機配件的工廠。他在工廠倉庫做倉儲工,每天的工作是往流水線送物料,手機配件用料少,輕巧,工作也自由,他干有一年多,后來被安排了流水線的活后,就迅速離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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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圳是孫明待得最久的地方。在離開那之前,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工廠了。他并不避諱去談自己“三和青年”的身份。三和是指曾經位于深圳龍華區(qū)景樂新村旁的三和人才市場,在它的旁邊還有包括海新信在內的大大小小的職介所。這個地域從2005年開始,逐漸形成了“職介一條街”,每年的求職人數(shù)超過250萬人,換句話來講,每天平均有7000多人在這里尋找工作。“三和青年”是眾多求職者中最有特點的一批,他們大多沒有賺錢的手藝,又不愿意進廠,只能靠打零工維持生活,最大的特色是“干一天玩三天”,每天干完活后就在景樂新村大大小小的網吧或者彩票站打發(fā)自己的時間,許多沒錢的打工者就會選擇夜宿在街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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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采訪者現(xiàn)在還記得三和當年的“盛況”:那時景樂新村都是四五層的民房,到處都是小旅館,一樓是網吧,樓上是旅館,一個房間10多平,擺放了八九張雙人床,連陽臺和廚房都改造成床位,床與床之間只有一條勉強能過人的小道。一個床位只要15元,上面的鋪蓋物從來不洗,住的人也十天半月不洗澡,味道濃郁,臭蟲除也除不掉。孫明那時就住在這樣的床位上,醒來就去樓下上網,網吧不大不小,能放四五十臺機器,不論白天晚上都是人,一塊多錢一小時,10塊錢包夜,后來漲到了15,耳機上都是黑乎乎的油脂,擦也擦不掉,“你們沒去過的人進去肯定是待不下去的。”

 

 

有時沒錢了孫明就會找老板娘問能不能欠一下。老板娘是湖南人,做二房東久了,認識了不少三和青年,會有中介找她來招工。她就給住不起房間的人推薦工作。三和青年、房東、日結中介就這樣綁定在一個生活圈內。孫明告訴本刊,不管是床位還是網吧都是面向他們這些三和青年開的,很少有真正的務工者或者做小生意的人住在景樂新村,“覺得不安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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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左右,在政府一次次地整頓之后,三和人力市場搬遷,景樂新村的小旅館、網吧和日租床位也被要求關閉。三和青年們沒有了容身之所。但孫明說,這個群體沒有因此消失,一些人轉移到了距離景樂新村幾公里之外的龍華汽車站,或者周圍的城中村,還有些人離開了三和,去了東莞,蘇州等地方。“只是沒有像以前那么集中了,人還是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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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屬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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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平說自己到了三和之后,一下子找到了歸屬感。李平今年30歲,2019年到的三和,之前他一直在老家湖南那邊。他初中畢業(yè),做過很多工作,比如去長沙一家民營加油站打工,底薪1800,績效一般在1000左右,每個月扣完五險一金,到手2400塊錢左右。李平覺得這個工作錢少規(guī)矩又多,“公司規(guī)定員工站著時不能倚靠墻壁或者柱子,對待客人要使用很多禮貌用語,還要像交警一樣引導車輛進站,做不到都會扣錢。”李平覺得太過形式主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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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做了半年,他就辭了工。后來他又在老家周邊打零工,也是各種不滿意。他看麻將機賣得火,就在老家的縣城開了一家店,專門賣麻將機。李平告訴本刊,開店的成本很大,光是轉讓費就花了48000,裝修花了2萬多,算上貨,還沒開張就投入了10多萬,這幾乎是他父母所有的積蓄——他的老家在城郊的農村,開著一個日雜店,賣些生活用品和農用工具,勉強維持生活。店開了兩年,生意并不好,“我們這條街有十來個賣麻將機的店鋪,競爭壓力很大,有時六七月份一天都沒有一個客人進店,只有過年生意還好一些。”

 

 

關了店后的李平倍感失落。他覺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暗淡了起來,找不到出路,他在家待了一段時間后,下決心去深圳看一看,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龍華汽車站。龍華汽車站挨著高速口,有近三百家客運公司,通達國內19個省,是許多打工者的第一站。李平在附近游蕩了幾天后,有個朋友說帶他去三和轉一轉。在這里,李平第一次看到了一塊錢一包的瓜子,小小的一袋,還不如巴掌大,還有2塊錢的大瓶礦泉水。更讓他震驚的是路邊擺小攤賣的手機,都是五六年前的機型,從幾十塊到一兩百塊錢,“很多充電線頭我們在其他地方都見不到。”李平告訴本刊那時他用的是一款國產手機,剛買了一年多,價格不到四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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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讓李平產生歸屬感的是生活在這里的三和青年。“我第一次見那么多人可以這樣生活,不用困頓于人生的意義,只要活著就好。”那時候,三和、海新信人才市場還沒關閉,每天早上五六點和下午四五點是最熱鬧的時候,會有四五十個中介聚集在那里,每個人手里有數(shù)十種日結工,最受歡迎的工作是會展中心的保安,一天100多塊錢,除了站著外,不用費什么力氣。最不受歡迎的是工地工和物流,“工地工要看價格,一般給100多塊錢的可以去做,基本就是掃掃工地垃圾,不費什么勁,還可以偷懶,如果是給300塊錢,就是真的出大力,抬水泥,鋼筋,還有人看著。”一個三和青年告訴本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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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也有廠子里的臨時招工。在孫明的印象里,2010年之后,這樣的日結工在三和多了起來,“主要是年輕人都不想進廠了,所以臨時工崗位也多了。”還有一種是物流分揀。李平去做過一次,只堅持了半小時就放棄了。他的工作并不算復雜,就是把卸下來的快遞按照地址分成堆,并用掃描槍記錄快件的信息。孫明翻撿著快遞,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快了,但是新來的快遞一下子堆成了山,他有些絕望,覺得永遠都弄不完,就放下掃描槍趕緊跑了。這意味著,他一天又沒有工資可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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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做法并不會讓李平覺得自責或者內疚,三和有太多這樣的人。“這里消費挺低的,想要維持溫飽還是有辦法的。”一位曾經待在三和的年輕人告訴本刊,偶爾也會有落寞的時候。比如有一段時間,他好幾天才洗一次頭,也不理發(fā),頭發(fā)很長,耷拉在鼻子上,他的衣服也很舊,都褪色了,腳上是一雙破拖鞋,“我出去走只敢去人多的地方,混著逛一逛,人少的地方就不敢去,怕被注意。我跟環(huán)境不搭,人家一件衣服四五百,一雙鞋子上千,大家不是一個檔次。但回到三和就很親切,滿地都是我這樣的人,像回到家里的感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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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和人才市場搬遷后,李平搬到了距離景樂新村幾公里外的一個城中村里面,那里還有日租床位和網吧。沒有錢時,他就會到龍華汽車站——不少日結中介都轉移到了那里——找上一份工作,賺上一百多塊錢,新的一天就又重啟了。實在沒錢了,有些人就會選擇去汽車站廣場或者公園的躺椅上湊合一晚,“剛開始有點不好意思,后來就習慣了。在三和待著很舒服,沒有壓力,也沒有人給你定鬧鐘上班,其實也不是沒有壓力,是你不去想這個事情了,這里的人也不去想這些事情,這里的氛圍就是這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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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名與流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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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是拍紀錄片嗎?”在本刊發(fā)出采訪邀請后,不少曾經在三和待過的年輕人都會問上這樣一個問題。當我們給出否定答案時,不少人選擇拒絕接受采訪。在后續(xù)的采訪中,我們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原因。這與2018年5月日本NHK電視臺播出的一部名為《三和人才市場:中國日薪百元的年輕人們》的紀錄片有關系。這部紀錄片讓外界第一次詳細而廣泛地認識了三和青年群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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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明告訴本刊,最初紀錄片導演最先找到的是他,而不是片子里的幾個主角,許諾給他開雙倍的酬勞,并告訴他紀錄片只會在日本播放。孫明幾乎沒有猶豫就拒絕了對方,“我妹妹和父母都在東莞打工,離深圳那么近,他們并不知道我當時是什么樣的生活狀態(tài),我怕萬一他們看到之后就會來這里找我。”最終,三和青年宋春江、陳勇、東東等人接受了采訪。

 

片子在網上流傳開來以后,孫明說包括宋春江在內的人都覺得被欺騙了,很多人在網上指責他們的生活狀態(tài),他們被外界戲稱為“三和大神”。甚至有人專門跑到三和來找這幾個人,還有人蹲在三和拍視頻,拍照片賣給撰稿人賺錢。“有一段時間,經常看到不少人因此打架。上次我跟一個叫‘傲慢哥’的人聊天,聊著聊著他看見旁邊有個人拿手機拍照,直接沖上去就掐住人家脖子:“把照片刪掉!不刪手機給你摔了!”中國社會科學院博士林凱玄2019年曾到三和調研半年,他回憶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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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待在三和的年輕人就體會到了流量和曝光帶來的好處。宋春江是紀錄片里最出名的一個,他起初在工廠打工,后來混跡在三和,還被騙將身份信息賣給了別人,對方以他的名義開了好幾家不法企業(yè)。孫明說,紀錄片播出后不久,就有不少人來找宋春江,希望包裝他,并說要簽定合同,宋春江被騙過,不敢跟人簽合同。但憑著曝光量和外界對三和的好奇,他開始在貼吧直播,講述在三和的生活,賺了一些錢。林凱玄去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宋春江跟紀錄片里的形象相比,已經完全變了個人,刮了胡子,剪了頭,還換了新衣服,用三和青年的話說,已經“上岸”了。

 

 

不少三和青年開始模仿他,尤其是抖音和快手興起以后,直播平臺也熱鬧了起來。在去吉安之前的兩年內,孫明一直在做直播。直播內容與宋春江類似,就是講述關于“三和大神”的日常。三和人力廣場已經不在了。孫明就舉著手機帶著粉絲們逛龍華汽車站、龍華公園等三和青年依然出沒的地方。他告訴大家怎么識別大神和一般三和青年的區(qū)別:一般睡在大街的,穿著破破爛爛,走路沒精打采,眼神空空洞洞的就是大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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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播帶來的收入并不高,每天的打賞只有幾十塊,都是生活在周邊的人,對大神的生活表示好奇。有些也不打賞,會給孫明買上一些水或者請他吃個飯。但對于孫明來講,已經夠維持一天的生活。不過疫情開始以后,打賞變少了,“大家可能都沒什么錢了,而且我也沒有什么才藝,光是尬聊也沒什么用。”就連宋春江,也沒有了粉絲,這兩年他又出現(xiàn)在街頭,重新過起了日結的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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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播的三和青年里,最讓人羨慕的是一個曾經在龍華公園流浪唱歌的男人,看著四十歲左右。一開始,他也是直播三和大神的生活,沒有什么粉絲,后來有一天他開始拍攝在深圳的女性流浪者,并給他們送飯,一下子粉絲多了起來,打賞的人也多了,每天有幾百塊,還有人打錢讓他給女流浪者買電動車當外賣員?,F(xiàn)在,這個人在一個直播平臺上有了10多萬粉絲。不直播的時間段,他就去送外賣,賺上一點生活費。

李平告訴本刊,對于曾經混跡于三和的這些年輕人來說,送外賣也是有門檻的:首先需要一輛電動車,這要2000塊錢左右,但沒有多少人拿得出這筆錢。沒有了粉絲后,孫明想過直播其他的內容,他回過一趟老家,想講講現(xiàn)代農村的生活,找的素材也沒什么人感興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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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不去的家鄉(xiāng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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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鵬是一邊喝酒一邊接受采訪的。當時他正待在東莞的出租房里,房間不大,只能放下一張床,又小又臟,也沒有空調。他并不覺得怎么苦。他習慣于這樣的住所。他今年25歲,初中沒畢業(yè)就出來打工,住的環(huán)境一直都是這樣。他屬于留守兒童,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在外打工,他去過父母租的房子,也是在城中村里,除了大一些外,跟他現(xiàn)在的住所也沒什么區(qū)別。從今年7月到現(xiàn)在,他都沒有工作過。他將現(xiàn)在居住的房間稱為“掛壁房”,“掛壁”是從三和學來的“術語”,是指每天無所事事,不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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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,他曾經在三和待過一段時間,最慘的時候就是直接躺在地上,露宿在街頭。三和市場附近開始整頓后,他就離開了三和,回到老家廣西一個生產飲料機器的廠里上班,工作并不累,主要是負責打包裝箱,沒活時就休息,也沒有夜班,一個月工資三千多??芍桓闪艘荒辏S就倒閉了,還欠了他一萬多工資。2019年他跟遠洋漁船出海打漁,今年7月才上岸。

 

 

出海打魚工資不低,一年工資85000,算上各種補貼,能有10萬塊錢。吳鵬說漁船有60多米長,船上工人算起來有20多人,吳鵬負責拉網和后期加工。捕魚的活很辛苦,一網接著一網的魚,好像永遠都打不完。但這還不是讓吳鵬最難忍受的。最難以接受的是壓抑,每天看著大海,一望無際,四面八方一個樣,吳鵬更覺得生活無意義。他只好用酒精和打牌來麻痹自己,等船上了岸,賺的錢也只剩下一半。

下船以后,吳鵬回了趟老家,那是廣西的一個村子,只有一百多戶人家。村里都是三四層的樓房,外觀看著還可以,里面卻很破落,沒有裝修,也沒人住。村里的年輕人都在外面打工。吳鵬的父母也在外面。吳鵬跟父母并不親近,他兩三歲時時候他們就出去打工了,父親在工地,母親在工廠里,只有過年時才會回家待上一個星期的時間。一直到現(xiàn)在,吳鵬并不知道母親在廠里干什么活,他們很少交流這些,他們也很少管他,只是定期給一些生活費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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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鵬是初三下學期退學的。他覺得讀書沒有意思,他那時羨慕打工的生活。村里比他大五六歲的玩伴很早就出去打工了,回來時會請他去網吧,吃燒烤,喝酒,他覺得很瀟灑,“我上學時一星期只有幾十塊的零花錢。”可真正到了外面,他才知道打工的苦,被禁錮在流水線上的青春讓他看不到希望和未來,他不想像機器一樣活著,但又找不到更好的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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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里只有年近70歲的奶奶。他在家里幫奶奶收玉米,干農活,還會做一下晚飯,剩下的時間就是玩手機、喝酒。沒待多久,他就離開了,他覺得待不下去,外人指指點點的樣子讓他覺得很不安寧。他也找不到什么工作,家里就兩三畝地,奶奶自己種點菜,也養(yǎng)不活更多的人。“父母偶爾給奶奶一些錢,讓她買肉吃。”臨走的時候,吳鵬也給了奶奶兩千多塊錢,他不覺得是孝順,而是一種義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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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明今年也回了趟家。村里基本上都是60歲以上的老人。李明看著他們熟悉而陌生,“我小時候,他們都是四十多歲,年輕力壯,現(xiàn)在有些人都拄上了拐。”遇到他們,孫明往往會大步趕緊溜走。他不想跟他們講話,不想被問工資和為什么還沒結婚。“我才不會讓他們看我笑話。”在家里的大部分時間里,他都是將大門從里面鎖上,自己一個人躲在二樓玩手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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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家的幾天,他極少出門。有一次是被父母逼出去的。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對象,讓他去相親。起初,親戚告訴他,女生稍微腦袋有些不清晰。見到人后,孫明覺得很失望,女生智力只有兩三歲的樣子,叫著都沒反應,只會劃拉著手機刷視頻。他逃一樣跑掉了。他想到自己以前一次相親,對方個子不高,有些矮,他不愿意?,F(xiàn)在,女生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媽。“我現(xiàn)在已經不想(結婚)了,順其自然吧。”身在吉安的孫明告訴本刊,他現(xiàn)在還是想回到三和附近去,“現(xiàn)在疫情那么嚴重,需要很多防疫保安,比打螺絲輕松100倍。”

 

每天只要有錢,孫明都會去買上一張彩票。他想中個大獎,能讓他離開現(xiàn)在的生活。每次去買彩票,他看到彩票店門口貼的海報,上面寫著“xx中了500萬”,奪睛的字體加上艷麗的顏色,他都激動而振奮??墒且淮未问?,他覺得中大獎都是騙人的。他只中過5塊,十塊。可是不買又怕錯過了獎。在深圳龍華的這幾年,一些青年發(fā)現(xiàn),每年都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從眼前消失,但總有新的面孔出現(xiàn),一看就是稚嫩的,剛出社會的樣子。“他們可能哪一年就活成了我們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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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采訪中,能感受到這群年輕人的迷茫和無助。有人會在采訪時問,“你們是如何能夠好好生活的?怎么樣才能找到生活的意義。”也有人想過要去換一個地方。有一個年輕人想過要不要離開龍華汽車站,換一個地方去待待,他列了好幾個地方,都是他從網上看到的打工者的聚集地,比如說昆山的中華園,上海的車墩鎮(zhèn),北京的馬駒橋。他問一個曾經去過這些地方的打工者,這些地方哪個更好一些。對方停頓了幾秒,回答他:“如果手里沒錢的話,還是深圳龍華這邊更好一些。”

 

本文轉自于  三聯(lián)生活周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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