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200億,不讓子女繼承,信譽樓何以封神?
他農民出身,在40年前創(chuàng)辦的縣城小賣場,如今成為了年入200億的商超品牌。
他締造了一個商業(yè)傳奇,卻不給子女留一分錢,不設繼承人和接班人,把股份都給了員工。
他堅持企業(yè)永遠不上市,永遠不涉足高風險投資領域,永遠不搞投機。
他秉持著“能少賣就不多賣”、“賣合適的不賣貴的”、以及“知道同行有更好的促銷商品時提供給顧客信息”等經營理念,視顧客為朋友。
他不允許員工請客送禮,就連女兒結婚,也把收到的禮一一退回,接著出臺了相關的書面規(guī)定。
2023年,他因病去世了。
訃告是一如既往的自然、真實、簡單,凡事為他人著想:不設賬房、不收禮金,不給四方鄰居添麻煩,不給交通造成影響。
他是信譽樓的創(chuàng)始人張洪瑞,是中國商界歷史的一個獨特坐標,亦是一種商業(yè)文明的起點。
信譽樓是如何發(fā)展至今的?它背后的張洪瑞,又是如何深刻地將自己的活法、思想植入到這家企業(yè)?
本文摘自《何以信譽樓》,編輯有調整,正和島經授權發(fā)布。文中諸多生動而鮮活的故事,或許能讓我們窺見那個充滿溫情的商業(yè)時代,以及那個治愈人心的信譽樓老董事長。
以下,Enjoy。
1984年,信譽樓從河北黃驊一家員工30人的“小賣場”起步,四十年后的今天,信譽樓已擁有43家門店,總建筑面積120萬平方米,員工約4萬人。
以2012年為起點,信譽樓銷售收入連續(xù)多年保持兩位數(shù)增長,從2012年的42億元增長到2019年的151.5億元,被曾任中國連鎖經營協(xié)會會長的裴亮贊為“百強企業(yè)中絕無僅有的長跑冠軍”。
在多種不利因素交織的2021年、2022年,信譽樓銷售仍保持正增長,2023年銷售額達到236.27億元,同比增長18.09%。
面對百年未有的世界之變、時代之變、歷史之變,信譽樓何以穿越經濟周期、行業(yè)周期、企業(yè)周期,走出一條平滑的上升曲線?
一群平凡的信譽樓人,讓這個世界感受到獨特的溫度與力量。其基因與原點,來自以真實自然、簡單有效為活法的創(chuàng)始人一一張洪瑞。
信譽樓的理念、制度就是張洪瑞人生觀、價值觀的真實體現(xiàn)。“真”,是張洪瑞的活法,也是信譽樓的基因,更是四十年精神譜系的原點。
一、開業(yè)6年不盈利,卻宣布信譽樓成功了
1985年元旦,在黃驊新華路43號,信譽樓正式開業(yè)。
兩層共280平方米的營業(yè)面積,柜臺被擠得歪七扭八,甚至樓梯的扶手都爬上了人。不得已,大門只好關閉了好幾次,放出一撥,再放進一撥。
從這一天起,張洪瑞和他的信譽樓隊伍,正式踏上了一條對他們來說完全陌生的道路。這群經商門外漢,在改革開放初期,私營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還不明朗的背景下,開啟了艱難的探索。
信譽樓開業(yè)后的艱難歲月,一直延續(xù)到1990年。在這一時期,信譽樓的賬面上一分錢的利潤也沒有。但從另一個角度說,信譽樓這6年并沒有賠,損失的是有形的資產,而賺取的,卻是包含信譽等在內的寶貴的無形資產。
在售后環(huán)節(jié),信譽樓開業(yè)之初就推出五試一退制度:自行車試騎三天;洗衣機試用七天;電視機允許試看半個月;收音機、錄音機試聽五天;各種日用化妝品可以當面試用。
凡信譽樓經營的商品,屬于有質量問題的,都可憑發(fā)貨票退換。這一服務后來被完善為三包措施,在信譽樓的每一個柜臺以及每一家門店,都可以看到清晰的三包服務提示和標識。
經過6年探索,到1990年信譽樓賬面利潤還是零的時候,張洪瑞卻在職工大會上自信地宣布:“信譽樓成功了!以后無論市場發(fā)生什么樣的變化,信譽樓的利潤將直線上升!”
張洪瑞說,成功的標志主要有三個:一是創(chuàng)下了一塊被廣大消費者認可的、信譽樓講信譽的牌子;二是造就了一批基本熟悉經營管理的干部職工隊伍;三是探索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模式。
他認為,企業(yè)掙錢主要有兩條路,即靠投機和靠信譽。在市場經濟尚未成熟以前,不可避免地會出現(xiàn)一些無序現(xiàn)象。但社會上的欺誑越多,信譽就越珍貴,因為社會需要信譽,人們呼喚信譽。
可以看到,今后信譽鋪成的路會越走越寬廣。“當信譽在社會上還屬于稀缺資源的情況下,誰擁有了它,誰就擁有了成功的資本。”
后來的事實,證明了張洪瑞的遠見卓識。從那之后,信譽樓1991年的利潤為20萬元,1992年40萬元,1993年80萬元……
1. 一年200億,不讓子女繼承,股份都給員工
1984年,張洪瑞創(chuàng)建了信譽樓??梢哉f,這時的信譽樓完全是張洪瑞的個人企業(yè),信譽樓的資產完全是張洪瑞的個人資產。
但時至今日,信譽樓已成了以核心員工為主的、全體信譽樓人的企業(yè),信譽樓的資產是以核心員工為主的、全體信譽樓人的資產。
2002年6月,信譽樓在召開新的股東大會之后,正式實施了新的股權設置方案。
該方案的架構是:全部實行崗位股(不是全員持股),對不同的崗位授予不同的股權,崗位變動時股權隨之變動,持股員工退休或離職,其股權全部按離退時的價格收回,以保證股權永遠掌握在能為公司創(chuàng)造較大價值的核心員工手里;包括創(chuàng)業(yè)者在內,股權不允許繼承,不允許個人控股。進一步解釋就是,信譽樓不是創(chuàng)始人張洪瑞自己的,沒有繼承人,沒有接班人,它永遠屬于給這個企業(yè)創(chuàng)造較大價值的員工所有;企業(yè)利潤除用于發(fā)展之外,沒有誰可以獨自支配,而是要合理地分配給大家。
為此,許多人到信譽樓考察學習,有些企業(yè)經營者也曾提出,愿意借鑒這種制度。
面對來訪者提出的“實行這個制度最關鍵之處是什么”的問題,有位信譽樓老員工的話直指要害:“最關鍵的地方就是,你舍得把錢分給別人嗎?”
不同企業(yè)的體制以及分配方案,都有其合理性。信譽樓的這種設置可能并非最佳,但它體現(xiàn)出的張洪瑞對于財富的坦然態(tài)度、對于企業(yè)基業(yè)長青的長遠考慮,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敬重的。
2. 永遠不上市
對很多商業(yè)企業(yè)而言,把企業(yè)做大后上市是一個不錯的選擇,上市融資,繼續(xù)擴張,企業(yè)資產會呈滾雪球狀成倍增加。
但時至今日,信譽樓都不曾有上市的打算。與其說信譽樓不缺錢,倒不如說,信譽樓更愿意用自己踏踏實實盈利掙來的錢發(fā)展,而不愿用股民的錢干自己的事。
2008年北京奧運會前夕,曾有一段全民皆股的熱潮,似乎股市只漲不跌。而就在此時,信譽樓對所有員工出臺了一個新規(guī)定:禁止炒股。
一時間,群情激奮,斥責聲一片,有些員工甚至大罵信譽樓不道德,擋了員工的財路。但奧運會還未開始,股市就直線下挫。
這時候人們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信譽樓不讓員工炒股不是擋了員工的財路,而是幫助員工規(guī)避投機取巧的風險,也由此,信譽樓更加堅定自己的發(fā)展戰(zhàn)略:永遠不上市。
企業(yè)倘若因為擴張的資金需要而選擇上市融資,這與信譽樓講求的“有形資產有限擴張,無形資產無限擴張”背道而馳。
讓企業(yè)的無形資產——信譽招牌越做越大、越擦越明;讓企業(yè)的有形資產——發(fā)展規(guī)模量力而行、適度成長。
20世紀90年代初,紅極一時的鄭州亞細亞商場,就是一個典型的“有形資產無限擴張”的例子。
鄭州亞細亞最火的時候,信譽樓專門組織員工去學習。回來的路上,張洪瑞說了一句“亞細亞要完”。當時,沒有人能理解他的話,人家勢頭正猛呢,但是張洪瑞看出了問題——無限擴張、基礎不牢,沒有后勁兒。
果然,沒多久,鄭州亞細亞就開始走下坡路了。
不到四年時間里,鄭州亞細亞先后開了15家大型連鎖百貨分店,這家自有資產總額不過4000萬元的企業(yè),卻進行了一場投資近20億元的超級大擴張,最終不堪重負倒閉破產。
在中國企業(yè)發(fā)展歷史中,“有形資產無限擴張”的亞細亞心態(tài)、亞細亞思維、亞細亞操作,屢見不鮮。正因為如此,鄭州亞細亞成為中國商業(yè)史上頗具代表性的失敗案例之一。
信譽樓“不上市”的原則背后,是不贊成不適合自己的冒險。
信譽樓的發(fā)展戰(zhàn)略規(guī)定,永遠不涉足高風險投資領域,即永遠不搞投機,永遠拒絕誘惑。一旦經不住誘惑,一旦搞投機,也許會一夜暴富腰纏萬貫,也許會一夜破產永難翻身。
但無論如何,這都不是長久之計,更不是信譽樓所認同的心態(tài)。
3. 多給下屬辦實事、不走過場——員工第一
真正做到以人為本,辦企業(yè)的出發(fā)點和歸宿點——都是為了讓員工體現(xiàn)自身價值,享有成功人生。
在信譽樓,員工是目的,企業(yè)組織是手段。員工的收入不與經營業(yè)績掛鉤,取而代之的是關注關愛和成就員工;不提倡加班,反對滿負荷,倡導輕松高效地干好工作……
張洪瑞經常對員工們說起一句話,并且讓這句話變成了現(xiàn)實:“干信譽樓,就是我為大家搭起一座舞臺,大家來唱戲,都唱得大紅大紫。我是坐在臺下的觀眾,是為你們鼓掌的。”
和大多數(shù)企業(yè)老板每天業(yè)務繁忙、行色匆匆相反,在日常經營過程中幾乎可以用“清閑”一詞來形容張洪瑞絕大部分的工作狀態(tài)。
在辦公區(qū)里,人們經常能聽到從他的辦公室內傳出的笛聲;每年他都會旅游,不管十多天,還是一兩個月,只要出了門,你就很難找到他,因為他連手機都沒有,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人找他匯報工作;平時他把企業(yè)的日常工作全都交由下屬去處理,日常事務各有分工,屬于誰的責任,誰自然就會去處理。
2001年建第一家分店——青縣分店,到后來信譽樓建設十幾家分店,投資額數(shù)以十億元計,不可思議的是,他竟然沒有在任何一筆款項上簽過字。
外人可能會問:“張洪瑞就不怕出問題?”但張洪瑞放心。首先,他對下屬放心,再者,“你對下屬不放心,怕下屬做不好而不讓下屬做事,那么得不到鍛煉的下屬,永遠也不可能成長起來,這樣你可能就真的永遠也不能放心了”
信譽樓要求各級主管掌握員工的整體表現(xiàn)。做得好的時候,要及時表揚;自信心不足的時候,要及時鼓勵;表現(xiàn)不好的時候,要及時督促和培訓,讓員工感到主管就在自己身邊。
把80%的命令變成培訓,把90%的批評變?yōu)樾蕾p、贊美;關心下屬,善于察言觀色,要盡力給予關心、幫助,多給下屬辦實事,發(fā)自內心、不走過場……
作為信譽樓的員工,還有特別幸福的一點,就是沒有人情債。信譽樓成立之初,張洪瑞就在企業(yè)內提倡不請客送禮。這項制度是怎么推行的呢?他拿自己的女兒張迎春開了第一刀。
1990年的“五一”國際勞動節(jié),張迎春結婚。張洪瑞找到親家公做工作,讓小兩口旅行結婚,不撒信兒、不請客、不收禮。
“五一”前,和張迎春關系較好的一些員工,陸續(xù)開始送禮品表示心意。張洪瑞聽說后,讓女兒把收到的禮品全部退回。
1991年,信譽樓的《企業(yè)內部員工不允許請客送禮的規(guī)定》以書面形式正式出臺,內容包括:“公司員工遇有婚、喪、嫁、娶、生孩子、過生日定親、搬遷新居、晉升、離職等情況,嚴禁任何形式的請客送禮……”等等。
有人曾問他,出臺這個規(guī)定,是不是不喜歡這種人情往來的風氣,張洪瑞說,出臺規(guī)定的本意,就是為員工著想,減輕員工精神和經濟上的雙重負擔。
后來,張洪瑞的兩個兒子先后結婚,張洪瑞也都沒有擺一桌酒席,沒有收企業(yè)員工一份賀禮。
信譽樓這樣做,切切實實起到了減輕員工壓力的作用,讓員工可以身心放松、心情舒暢地工作。同時,這樣做也產生了凈化內部人際關系的效果,有利于在企業(yè)內營造公平公正的環(huán)境。
曾有一位主管問張洪瑞:“經理,咱們不允許送禮,也不讓當面拜年,電話里問個好怎么也禁止呢?”
張洪瑞說:“咱們企業(yè)這么多人,如果都給我打電話,我接得過來嗎?你們之間,要是打電話拜年的話,給誰打不給誰打也是個事兒,都打吧,也沒意思。所以咱們就都不用打了,大家安安心心過個年更好!”
在企業(yè)愿景中,信譽樓明確將員工列在第一位:
員工健康快樂;企業(yè)健康長壽。在不斷夯實基礎、把握規(guī)律、順其自然、留有余地的原則下,采用裂變模式發(fā)展——也許,成為世界知名的基業(yè)長青企業(yè)。
“我剛干信譽樓就明白這個關系了——不是顧客第一,是員工第一。人是第一要素。一切為員工著想,一切從員工的根本利益出發(fā),員工就會愉快地干好工作。形成這樣的核心能力,企業(yè)就會立于不敗之地。當然,我們提高核心能力,不圖打敗別人,但求不敗”。張洪瑞說。
4. “能少賣不多賣”,視客為友
一般商家中,導購員的工作就是把商品賣給顧客,銷售額的高低應該是評價一個導購員工作成效的最直接標準。
然而在信譽樓,包括導購員在內的任何人的收入,都不與銷售額掛鉤。是因為一旦掛鉤,勢必會讓員工過分追求銷售額。
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,他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商品賣給顧客,這時顧客的利益不可避免就要受到損害,那么“視客為友”豈不成了一句空話?
把顧客當作自己的親朋好友,發(fā)自內心地為顧客著想,真誠對待顧客,才能換來顧客長久的信任。
能修不賣、能少賣不多賣、賣合適的不賣貴的、以及“知道同行有更好的促銷商品時提供給顧客信息”等理念,讓信譽樓人逐漸認識到,為顧客著想的做法,在某一次交易中,甚至在某一段時間內,可能不盈利,甚至賠錢,但努力維護了顧客的利益,就會贏得顧客的信任。
贏得顧客的信任,還愁沒有利潤嗎?顧客因信任而經常光顧的企業(yè),還愁不會發(fā)展嗎?
信譽樓的特色還有很多,它是一個體系,所有要素的目的和結果都指向同一個中心一一核心價值觀:追求價值最大化,而不是利潤最大化。在維護自己根本利益的同時,切實為所有利益相關者著想。
這些顛覆了傳統(tǒng)的觀念和做法,看似創(chuàng)新,實則是在還原,還原到事物的本質和人性的需求。
無論外界環(huán)境發(fā)生怎樣的變化,張洪瑞都堅定地相信,信譽樓只要始終做好“切實為他人著想;把主要精力放在做企業(yè)而不是賺錢上”這兩條,企業(yè)就一定能夠健康長壽。而如果只用一個字表述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,那會是什么呢?
一位下屬曾經跟他探討,信譽樓最大的優(yōu)勢是什么。張洪瑞說:“要是用一個字來表述的話——真。說的話都是真的,沒有虛的。理念真、制度真,真信真做。當領導的真,下面(的人)就容易真。’真’的人很輕松。”
信譽樓的理念、制度就是張洪瑞人生觀、價值觀的真實體現(xiàn),他怎么想的怎么說、怎么說的怎么做,凡是他倡導的、要求的,他自己首先做到了。
“真”,是老董事長的活法,也是信譽樓的基因,更是40年精神譜系的原點。
1. 為人:遵從自己的內心
“崇尚真實、自然,追求簡單、有效”是信譽樓的風格,是創(chuàng)始人張洪瑞的生命狀態(tài),也是信譽樓生機勃勃,干部和員工活得更為本真、踏實、透亮、幸福的深層次原因。
朋友們對張洪瑞的由衷評價是:至真至簡,坦誠相待,令人敬重,讓人舒服。下屬們對老董事長的肺腑之言是:真實、自然、堅定、從容,令人信服,甘愿追隨。
他隨時隨地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享受生活。
在張洪瑞看來,會享受是一種能力,只要對生命充滿了熱愛,對生活飽含激情,內心是陽光、愉悅的,那么不管在什么樣的境遇下,隨時隨地都能怡然自得,都可以享受生活。
張洪瑞熱愛大自然,喜歡綠色,喜歡花草樹木的千姿百態(tài)、勃勃生機。
有一年冬天在海南萬寧,一行人乘車去戶外看景,目的地是咖啡谷,但轉了好幾圈就是找不著,大家七嘴八舌,有些著急。
張洪瑞說:“慢點開,兩邊的風景多好!以前我出差,堵車了,公路過不去,司機就岔進下邊的土道上去了。兩邊都是莊稼,美得我呀!要是不堵車哪能看見這樣的景!”
因為太喜歡綠色,綠色就成為企業(yè)的基本色、代表色:《信譽樓人》封面上的小草,他派人專門到壩上的御道口拍過;員工的綠色工服雖不時尚、雅致,但看上去樸素、親切、朝氣蓬勃,也成為信譽樓文化的一個特色。
他擁有一顆平常心,喜歡輕松快樂,不勉強自己,更不爭強好勝。
信譽樓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,由于不懂經營,出現(xiàn)了諸多問題。于是社會上就有人說“信譽樓,信譽樓,三年以后扒磚頭”。
大家聽了很氣憤,可張洪瑞的反應截然相反:“咱知道自己是外行不會干,人家能看出問題來,說明人家懂行。通過跟我說的那個人往上捯,最后找著了說這句話的,好像是在黃驊科委,我就拜訪他去了。”
在錄制《中華好家風》節(jié)目的時候,主持人問了一大串問題。張洪瑞略一沉吟,說:“哪有那么復雜呀!”回來后大家都稱贊他這句答得好,水平高。
他笑著說:“實際上,我是無話可說,沒接上。”
2. 處世:主觀為自己,客觀為他人
2012年年底,張洪瑞和企業(yè)高管一起聊天的時候,談到信譽樓最大的優(yōu)勢或者說特色。說來說去,他有了一個明確的思路:“信譽樓最大的特色或者說最大的優(yōu)勢,就是切實為他人著想。”
在張洪瑞看來,切實為他人著想是維護自身利益的需要,他在北京大學的演講中表述為“主觀為自己,客觀為他人”。
在維護自己根本利益的同時,切實為所有利益相關者著想,這是張洪瑞的處世原則,也是信譽樓的核心價值觀。
當然,這是后來的總結,但其實他一直就這么做的。而且,為他人著想是他的習慣,根深蒂固,沒有一點勉強,他感到舒服,自得其樂。
他與人交往的原則是追求雙贏、利人利己。
信譽樓從來沒有主動挑起過惡性競爭,即便曾經有同行動過手腳,張洪瑞也讓主管們先不做應對,讓對方感覺到信譽樓的誠意。信譽樓追求的本來就是合理的利潤,對方長期這么做下去,只能損害其自身利益。所以,這些動作基本上都會很快停下來。
他說,惡性競爭不會為這個社會創(chuàng)造財富,而只會消耗財富。所以,信譽樓從來沒有提過“打敗對手”,而只追求“練好內功”,崇尚共贏,把“在維護自身利益的同時,切實為所有利益相關者著想”的指導思想,貫徹到經營過程的方方面面。
他遇事總會習慣性地先為別人看想。為他人著想是張洪瑞的習慣,根深蒂固。這里面沒有權衡、算計,有的是“益人,悅己”。
1987年冬,20多歲的劉愛敏結婚后,在信譽樓附近租房住。
一天,她找張洪瑞匯報工作,因為當時天格外冷,談話間知道她租住在土坯房里,張洪瑞擔心她年輕,不會打理生活上的事兒,便關切地問:“愛敏,你家用嘛取暖?”“有個電熱毯就行了。”“那怎么行?一會兒我去看看!”
當天,他買了煤爐和煤,用自行車馱著去了劉愛敏家。和好麻草泥,燙上爐子膛,生著火,因為年輕人沒點過爐子,怕他們不會伺候火爐子,又給他們小兩口講了燒煤火的一些門道。
晚上,一覺醒來,張洪瑞怎么也睡不著了,左思右想剛盤的爐子潮氣大,容易煤氣中毒。一大早天還沒亮,他就去了劉愛敏家敲門,見一家人安好,爐子火旺、這才放心。
張洪瑞對自己和家人在生活上節(jié)儉,但對朋友很大方,尤其是幫助過自己的人或自己需要幫助的人。他每年都有計劃,自己為數(shù)不多的分紅到年底都因幫助朋友花得差不多。
記得有一年年底,他竟然說了一句:“我可能錢不夠花了。”大兒媳趙輝還和他開玩笑說:“我借給您吧,不要利息。”
3. 甘愿吃虧:堅定地去家族化,追求制度化
作為信譽樓的創(chuàng)始人,張洪瑞就住在信譽樓建在黃驊的一棟辦公和住宅兩用的五層樓房里。
這棟樓是分給最早一起創(chuàng)業(yè)的幾位老員工的。張洪瑞的住房就在隔壁,這些創(chuàng)業(yè)元老分到的住房都是一樣的。
黃驊店的部分職能科室,包括人力資源部、工會等,也在這棟樓里。
這在中國商業(yè)社會,是一個極為罕見的現(xiàn)象。一個民營企業(yè)的去家族化,追求制度化,竟然如此徹底。
張迎春記得,爸爸在創(chuàng)辦信譽樓之前,對他們姐弟仨的生活十分細心。
張洪瑞總能把孩子們的幸福值提得很高,不論是用炒熟的玉米粒與蘿卜熬出的糖稀做成玉米板,還是她的雨傘、大弟弟的坎肩、小弟弟的口琴……
那時,爸爸對他們幾乎沒有嚴厲批評,倒是很會激勵人。當年張迎春初學做飯,燜米飯過了火,爸爸說糊了好消化;悶得夾生了,爸爸又說火候正好,反正總讓人覺得心里暖暖的。
1984年,張洪瑞創(chuàng)辦信譽樓之后,情況發(fā)生了很大的變化。他回到家里,啥也管不上,但是企業(yè)、員工的事卻統(tǒng)統(tǒng)裝在心里。
那時侯,張洪瑞常在家念叨:“將來我掙的錢和你們沒有關系,如果破產和你們也沒有關系,‘富不過三’,我把錢給了你們,唯恐害了我的孫子,希望你們也不要把錢給你們的孩子……”
這話一說再說,家人一聽再聽。
開始的時候,孩子們都覺得爸爸不近人情,時間久了,習慣了,姐弟仨就有了不指望爸爸的信念。大女兒結婚的嫁妝,兩個兒子結婚的房子全靠自食其力。
信譽樓現(xiàn)任總裁張建港是張洪瑞的小兒子,他說,父親經常叮囑三個子女,“企業(yè)不是你們的,錢也不會留給你們,想發(fā)展要自力更生”。
張洪瑞不讓子女辦婚禮,都是旅游結婚。一分錢的禮不收,一桌客也不請。對于子女的下一代,張洪瑞也幾乎沒有物質上的關愛。
清朝末期的政治家林則徐曾留給兒子一副對聯(lián):“子孫若如我,留錢做什么?賢而多財,則損其志;子孫不如我,留錢做什么?愚而多財,益增其過。”
真正愛子女的人,給子女留下的不是財富,而是精神,是他們的生活能力和思想品行。張洪瑞的這種愛,是一種有原則的愛、負責任的愛,是一種更為深沉的愛。
這種愛,有些時候的表現(xiàn)方式可能不太容易被人理解,包括作為當事人的姐弟仨,年輕的時候也未必完全明白父親的苦心。比如,他一直“壓”著自己的孩子。
2005年,張勇決定離開上?;氐綔嬷葸M入信譽樓,他是研究生學歷,按公司規(guī)定可以享受校園招聘的工資待遇。張洪瑞知道后,告訴人力把工資給降下來。張迎春前些年的待遇,一直比同級別的同事低一級。
張洪瑞這樣解釋:“一視同仁,得從員工的角度看是一視同仁,而不是自己覺得是一視同仁。不是主觀認為,而是客觀現(xiàn)象。”
“因為他們是董事長的孩子,所以我一直“壓’著他們。他們當時也不理解,我就跟他們講,‘你要認為合理了,別人看著就不合理;你要認為自己吃虧了,別人看著就認為合理了。”
張洪瑞自己沒有任何資產,他的兩兒一女,在信譽樓也都從基層員工做起,逐漸打拼為職業(yè)經理人。他們沒有繼承股份,全部收入來自工資、獎金和他們的崗位股股權。
如今,信譽樓的絕大部分股權由近8000名“星級”導購員與核心員工持有,張洪瑞的個人股份已經很少,且不許子女繼承。
張洪瑞早就表達過這樣的觀點:高層管理者要甘愿吃虧,包括自己的親人。你只有甘愿吃虧,別人才服氣,最終你反而吃不了虧。
晚年的張洪瑞,雖然為人低調,不愛夸口,不過有兩件事讓他感到特別驕傲:一是信譽樓這個企業(yè)做成功了,二是兒女們靠自食其力拼出了自己的新天地。
那些甘愿吃過的虧,反而讓他、家人和企業(yè)沒有吃虧,還作為獎勵成了生活的勛章。
4. 本心:對自己真,對他人真
真實是張洪瑞的生命底色。
晚明思想家李贄倡導“童心說”:“絕假純真,最初一念之本心也。”他認為,要表達個體的真實感受與真實愿望,這是真心與真人得以成立的依據。
張洪瑞對待自己與對待他人的態(tài)度,都從一個“真”字出發(fā),這正是他的本心。
信譽樓有個女經理,遇到高中同學向她借1萬元。本來說是過兩天就還的,可一周之后,不但沒還,還打來電話說再借1萬元。
這個女經理既抹不開面子直接拒絕,又隱隱對這個同學的言而無信有些擔憂。躊躇不定之際,她正好遇到張洪瑞,就把自己的困惑說給他聽了。
張洪瑞當時是這樣跟她說的:
別做后悔的事兒。尤其朋友找你來借錢,你得有心理準備,借了以后他還不了,你不后悔,你就借給他。如果還不了你后悔,現(xiàn)在別借給他,直接就拒絕。你不借給他,你們永遠是朋友,別看也許他當時別扭,一尥蹶子走了,回來他還得找你。你借給他,他還不了,連人也見不著了。你是財丟了,朋友也丟了。
這番真誠對己、真誠待人的話,不但讓女經理的思緒豁然開朗,而且成為她后來處理類似事情的指導原則。
曾任黃驊縣常務副縣長的夏相臣,評價張洪瑞說:“他在任何人面前都真實簡單,從來不端著。”
他的真,表現(xiàn)在方方面面。
張洪瑞以前有個習慣,每天上午10點喝一袋酸奶。一次他去某大學講課,到點兒了,拿出酸奶就喝。主持人很會說話:“張總為了咱們都沒來得及吃飯……”
“我吃了!就是這個點兒得喝袋酸奶。”他毫不掩飾。學生們都笑了,更加喜歡這位淳樸可敬的農民企業(yè)家。
企業(yè)創(chuàng)業(yè)初期,人員比較少,張洪瑞那時候經常上員工家里去,像老師家訪一樣,趕上什么吃什么。要是專門給他做好吃的,他就煩了。
在酒桌上,他一不勸酒,二是他覺得自己的量到了,就不再喝。要是有人再三勸,下次他就不跟這樣的人一塊喝酒了。他不委屈自己,活得真實。
在《童心說》那篇流傳了幾百年的文章中,李贄還說過這樣的話:“若失卻童心,便失卻真心;失卻真心,便失卻真人。人而非真,全不復有初矣。”
意思是說,如果失掉童心,便是失掉真心;失去真心,也就失去了做一個真人的資格。而人一旦不以真實為本,就永遠喪失了本來應該具備的完整的人格。
張洪瑞的言行,體現(xiàn)的正是中國文化傳統(tǒng)中所稱許的以真實為基礎的完整人格。
5. 切實為他人著想
2007年,信譽樓設立了員工救助金,用來幫助有困難的員工。
第一年發(fā)放救助金的時候,工會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。為了保證公開、公平、公正,按照“個人申請一單位審核一公示”的流程,共計發(fā)放十多萬的救助款。
時任工會主席跟領導匯報情況,張洪瑞給予建議:“標準定得再松些。一家給個三千兩千的能頂事嗎?要能真正幫他們解決難題才行。”
最后,工會準備公示受助者家庭情況名單,被他制止了:“生活困難的人人本來就自卑,咱們一公示,以后誰還來申請救助呀!”
后來,信譽樓困難員工救助進入常態(tài)化,遇有員工突發(fā)特殊困難,也會給予及時救助。
切實為他人著想是張洪瑞與生俱來的一大優(yōu)秀品質。
信譽樓當年還在海園市場老樓的時候,老樓后有家門診。一次,張洪瑞看到一個年輕人拖著胳膊在那排隊,疼得齜牙咧嘴,等大夫開藥。
他給了年輕人一個暗示,等他看完出來,張洪瑞把自己刻意積累收集的一個藥方分享給他,建議年輕人試試。
第二天,一位八十多歲的老爺子,哆哆嗦嗦地來感謝他:“孩子回去以后,連洗帶熏,兩個小時就睡著覺了,好了!”
20多年間長期參與信譽樓工會工作的寇迎春,受張洪瑞委托,多次處理或者經手對普通人的幫扶:“這些事情,他只做不說。別說信譽樓的員工不怎么知道,有些事情,就連當事人都不知道是洪瑞和信譽樓在幫助他們。”
寇迎春評價說,張洪瑞考慮事情很仔細,一下子就看到底了,“并且,他幫人的時候,會盡力引導對方走上一條自食其力之路。”
美國著名心理學家亞瑟·喬拉米卡利和哈佛大學心理學教授凱瑟琳·柯茜,在《共情的力量:情商高的人,如何撫慰受傷的靈魂》一書中說,“共情就是那道光,能穿透痛苦和恐懼的漫漫黑暗,找到我們生而為人的共通之處”。
以真為底色,用對方的思維方式走人對方的內心世界,切實為他人著想,就是張洪瑞的共情。
四、一切來源于創(chuàng)始人的哲學思維
信譽樓之所以40年持續(xù)穩(wěn)健發(fā)展,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做企業(yè)而不是賺錢上。遵循規(guī)律,注重過程,不懈怠,不冒進,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。這就是創(chuàng)始人的風格。
尊重規(guī)律,認知規(guī)律,把握規(guī)律,按規(guī)律辦事,這是幾千年農耕文化教會每個中國人的道理。
農民出身的張洪瑞,對規(guī)律的尊重,滲透在他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。他身上充滿了思辨的光芒,以哲學思維和系統(tǒng)思考直抵事物本質,決不人云亦云。
1. 實踐“耕耘心態(tài)”
不管當農民還是做商業(yè),張洪瑞始終有一種“耕耘心態(tài)”,這是他在實踐中認知規(guī)律、尊重規(guī)律、把握規(guī)律的重要體現(xiàn)。
他的“耕耘心態(tài)”,至少包含了三層意思:
其一,一分耕耘一分收獲,勞動創(chuàng)造價值;其二,耕耘要因地制宜、搶抓農時,要在恰當?shù)墓?jié)氣耕耘,違背農時的自然規(guī)律,就不會有好的收成;其三,重視過程,耕耘了可能會有收獲,也可能沒有收獲,無論如何要先做好過程,才可能會有好的結果,做不好耕耘的過程,一定不會有好的收獲。
“耕耘的過程是一種享受,這種享受才是人生最重要的部分,最后的結果無論是否豐碩,都只是副產品。”張洪瑞常常這樣說。
和祖祖輩輩一樣,張洪瑞就是個樸實的農民,靠自己的雙手耕耘、收獲。土地法則從來簡單——耕耘就會有收獲,沒有驚喜也沒有虧欠,春夏秋冬,經年累月。
他深知,耕耘要因地制宜、搶抓農時,違背自然規(guī)律,就不會有好的收成。
2004年,在給信譽樓的干部和員工做培訓的時候,張洪瑞就這個話題做過專門解讀:“軍事家講究的是捕捉戰(zhàn)機,農民種莊稼講究的是搶抓農時,商界營銷也要善于尋找商機。
很多柜組主任都有這樣的體會——看到一個新的品牌,把握不準,想看看再說。結果等到想引進時,早被別人搶了先機,自己空留遺憾。消費者需求的多樣性,決定了市場的多變性,這就要求我們必須以變應變。”
做不到因地制宜、搶抓農時的“變”,不管當農民還是做商業(yè),都很難應對外界的“變”。
在他看來,事物的發(fā)展都有一個過程。任何一件事情,都有一個發(fā)生、發(fā)展、結束的過程,過程做好了,結果是自然而然的。
正是基于這樣的對人性的理解,信譽樓的管理能做到以人為本:“你只要想法滿足員工的需求,他就會按照企業(yè)的要求去做。咱企業(yè)不僅考慮員工的眼下利益,連以后都考慮到了,比如退休安置金的設置。一干信譽樓我就明白這個關系了——不是顧客第一,是員工第一。員工健康快樂,是企業(yè)健康長壽的基礎。”
“信譽樓注重過程,其實就是在練內功。”以耕耘為樂的張洪瑞,如此解讀信譽樓為何重視做好過程。
2. 留有余地:“欠一口”
哲學家、美學家李澤厚認為,“度”可以看作中國思想的第一范疇。這是中國哲學思想的獨特貢獻。這里的“度”,是“掌握分寸,恰到好處”,來自人類生產、生活技藝中的反復訓練。
留有余地,就是張洪瑞的“度”。
留有余地的企業(yè)家在做出重大決定的關鍵時刻,不至于把問題簡單化、極端化。過于絕對、不愿妥協(xié)的方式,往往容易撕裂企業(yè),甚至撕裂社會,這是東方智慧對西方管理學的有益補充。
在張洪瑞看來,留有余地屬于“明智”的范疇。
張洪瑞認為:“找準企業(yè)定位,一切行為都不偏離企業(yè)目標,這是最根本的一條。作為企業(yè),不但要清醒地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更要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。企業(yè)家的精力和企業(yè)的實力都是有限的,顧及太多的結果,往往導致精力分散,顧此失彼,事與愿違。”
從留有余地出發(fā),他主張“欠一口”。
張洪瑞認為,依靠拼搏取得的成就,是不會長久的,因為拼搏不會增加能力,它只是拼消耗,拼體力。用心地干、盡興地玩,工作生活有規(guī)律,有節(jié)奏,張弛有度,身體和精神都是健康的,這才是信譽樓所倡導的。
在他看來,滿負荷其實是無“度”的表現(xiàn),所以,在信譽樓的發(fā)展原則當中,他主張挖掘潛能,不斷實現(xiàn)自我超越。
在日常表達方面,他也這樣要求自己:“絕對的語言,盡量少用,留出余地來。碰見一個事,你要問我,我就告訴你‘我是怎么認為的’,這句話很重要,它僅代表自己的觀點。”
3. 光明思維
認識張洪瑞的人,都說他善于應用逆向思維、辯證思維。而張洪瑞自己,則稱之為哲學思維。
這是一種超乎常人的思維模式。
正如一位學者的評價——信譽樓超越了“一分為二”的辯證思維和“舍得”的高級算計,實現(xiàn)了共贏。
張洪瑞常說:“我是社會上少有的幸運者!”
難道他真的那么幸運,總是好事相隨?不盡然。只不過他事事用光明思維,總覺得自己合算,便擁有了幸福、快樂、成功的人生。
大發(fā)明家托馬斯·愛迪生說過:“我沒有失敗,我只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萬種不成功的方法。”
事實上,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。重要的不是發(fā)生了什么事,而是我們看待問題的角度和處理它的方法、態(tài)度。著眼于事物的光明面,樂觀地去對待,快樂和好運就會如影隨形。
張洪瑞說:“光明思維的最高境界是“發(fā)生即恩典’。改變能夠改變的,接受不可改變的。”
2008年春,張洪瑞被查出肺癌。得知消息后,他跟趙輝(大兒媳,醫(yī)學博士)說:“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治好,那就是你爸爸的運氣;如果實在治不好,你爸爸無怨無悔,這輩子值了!”
當天晚上跟往常一樣,張洪瑞睡得特別香甜。
他積極配合治療,過程中沒耽誤聽書、學歌,做放化療最難受的時候就睡覺。頭發(fā)掉光了,正趕上換身份證,他就原汁原味地照了張光頭相,還風趣地說,給這段經歷留個念想。
他說:“我得這場大病,也認為老天爺是公正的,不能光叫我得好處。我沒有抱怨過。過好每一天,快樂每一天。順其自然。”
張洪瑞時時刻刻都在用他的光明思維讓我們明白:一個人快樂,不是因為他擁有的多,而是因為計較的少;心里一片陽光的人最幸福。
張洪瑞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,這種簡單,是建立在系統(tǒng)思考、哲學思維、光明思維之上的返璞歸真,是在尊崇規(guī)律、洞悉人性之上的直抵本質。
他從來不帶手機。作為企業(yè)家,這實在罕見。他這樣解釋:“想著放權,自己輕松,帶上手機輕松得了嗎?我沒有手機,他找不著我。包括一些應酬,如果他找著你了,不去不合適;我沒手機,他本身也不打我的牌。”
他心里不存事,過去就完。他對人好是發(fā)自內心的,教育人、批評人也是發(fā)自內心的。
所以他做出來的事,沒有面上的。而且他不糾結——這個事既然做了,多壞的結果都在他的接納范圍之內。
張洪瑞的簡單,是超越了事物繁雜表象的簡單,是真正懂得生命真諦的簡單。
本文轉自于 正和島標準